哥哥的同學

聯合整形外科診所’

林靜芸醫師

我的哥哥是三年六班的，大我三歲。小學的時候，我不知道自己是女生，每天跟著哥哥和他的同學混在一起。

這群當年被我媽媽評為「書念不好，不會有成就」的男生，都搭上台灣經濟發展的列車，個個成了發達的電子、建築業老闆。他們偶而會帶太太或外面的小老婆來找我，作整形手術；話及童年，總格外親切快樂。

其中有個「小唐」，人長得白白淨淨，小時候不愛讀書，老師氣得賭誓說，如果他考得上初中，就幫他提書包三年。沒想到小唐真的考上學校。沒有人追究看走眼的老師有無信守承諾，只是每次見面大家仍會拿這舊事大開玩笑。

小唐如今是位電子公司老闆，在兩岸三地都有公司。為了孩子兵役問題，小唐的太太早早就帶著兩個兒子移民國外。小唐為事業奔走，一家人聚少離多，時日一久，太太感情生變，兩人離了婚。離婚後小唐變成老唐，白髮蒼蒼！。

最近小唐來診所，神秘的告訴我，他想作眼部整形，我對他的動機好奇，細問之下，才知道他愛上自己的員工。小唐說，三年前初見面就愛上那19歲的小女生。說是那女孩長得像他多年未見的小兒子，他是帶著父愛在愛那女孩，愛得體貼入微。

因此，女孩子抱怨憋尿，不敢上廁所，他就下令公司廁所全面翻新。女孩子喊口渴，小唐就在辦公室每個角落都裝設飲水機。女孩子愛郊遊，小唐親自帶團員工旅遊，這段日子小唐活在愛的天堂裡，問題是愛的愈深，愈不敢表示。在一起三年連她的手都沒碰過，有一回二人一起吃飯，女孩忽然說小唐的眼神像她爸爸，小唐不想作爸爸，所以來找我整形。

小唐拿著鏡子坐在我的面前，歷經倉桑的臉，除了眼尾下垂；眼袋肥大之外，還滿是皺紋。無奈的我，替他計劃眼皮整形時，忽然想到小唐的小學老師，小唐需要的是當頭棒喝，單純的眼部整形會讓他娶到太太嗎？